《古代秘史》纣王无道商廷垂危
纣，名辛，商代最后一个国王，所以俗称商纣。他是历史上与夏桀齐名的暴君。商代的统治，几起几落，到祖甲时，最后走上了衰亡的道路。纣勇力过人，空手敢于搏击猛兽，可以托梁易柱，能把九牛之车拉向倒转。他又聪明过人，长于辩论。但这些良好条件，却由于自幼生活在奴婢成群、一呼百应的环境之中，促使他养成了刚愎自用、拒谏饰非、狠毒残暴、刻薄寡恩、好酒淫乐、嬖于妇人的性格。商代的王室、贵族长期过着奢侈糜烂的生活，对人民肆意盘剥，到纣即位时，人民已被逼到山穷水尽，无可榨取的地步。而纣及整个王廷的挥霍，仍然像过去一样毫无节制。为了满足王室贵族享受的需要，纣决定把负担转嫁到诸侯国人民身上，勒令他们交纳更多的贡赋。大多数诸侯国对于纣增加贡赋的要求，虽极为不满，但慑于纣的残暴，不敢违抗，只有东夷拒绝交纳。纣对于这种抗命行为，极为气愤，立即派遣大将领*征伐。东夷族大人众，广泛分布在淮河流域和*河下游。纣*到达之后，恃其装备精良，人数众多，打过几次胜仗。然而东夷此伏彼起，依靠高山大河，奔走驰逐，誓不屈服，使得纣*疲于奔命，穷于应付。纣*不仅不能迅速取胜，反使自己陷入旷日持久的消耗战中。还有一个有苏国，因为连年灾荒，民穷财尽，久不进贡。纣见征伐东夷的战争不能得手，恐怕引起连锁反应，就亲率大*攻打有苏国。有苏国国君自知国小兵弱，难以抵抗，为免遭纣兵的蹂躏，没等纣*入境，即派出使节，到纣*前请降。同时带了珍宝、美女送给纣作为贡献，并表示此后一定年年入贡、岁岁来朝。纣见目的已达到，随即答应了有苏国请降的要求，携带贡品和美女，班师回朝。有苏国贡献的美女中有一个叫妲己的，是有苏著名的美人。她不仅生得美丽无比，而且举止温柔，伶牙俐齿，很快就得到纣的宠爱。纣对她言听计从，百依百顺，挖空心思地讨她的喜欢。纣在一次打猎中捕到一头大象，他看到雪白的一对象牙，便令宫中能工巧匠把它雕琢成筷子，送给妲己。经过工匠们的辛勤劳动，精巧玲珑的筷子终于雕琢成功了。当匠人把筷子献给纣的时候，纣正陪妲己饮酒作乐，他见到雕琢精美的象牙筷子，心里十分高兴，一边下令重赏匠人，一边将筷子赏给妲己使用。用象牙雕琢筷子在当时是一件新鲜事，所以很快在宫廷内外传播开来。当传到纣叔箕子耳朵里时，他长叹一声，对同僚们说：“有了象牙筷子，就不会继续使用过去的瓦器，而要配上青铜的锅、玉石的碗；有了青铜的锅、玉石的碗，就不会再吃过去常吃的肉类和菽饭，而要配以山珍海味。虽然小小一双筷子，将会给人民带来巨大的灾难。”他的同僚听了，纷纷点头称是。果然，箕子的话说对了。纣的奢侈腐化，随着象牙筷子的雕刻和使用而迅速升级。未久，纣即命令工匠们用宫内玉石宝器雕刻玉杯宝碗，以代替土钵瓦釜；以山珍海味代替肉类和菽饭；以绫罗绸缎代替葛衣麻履。随着腐化生活的升级，纣的享受很快从吃、穿方面发展到住的方面。他觉得雕刻精致的玉盏、宝碗，美味可口的山珍海味，柔软舒适的丝绸衣履，是不宜在泥土修造的宫殿里享用的，于是决定征集民夫、工匠，建造新的王宫。新的宫殿工程都极尽穷奢极侈之能事。工程费时7年，耗资难计；在工程进行中劳累致死的工匠民夫，就更难以数计了。自从新宫落成，纣与妲己终日在鹿台等宫馆游乐，或于离宫别馆观看珍禽异兽，或在琼室饮酒作乐，或在鹿台欣赏裸体男女在酒池肉林之间追逐嬉戏，或在巨桥欣赏“北里之舞，靡靡之乐”。沉醉于金液玉浆、美女佳人中的纣，毫无心思过问国家大事。随着盘剥的加重，国内人民日益不满，各诸侯国也拒不纳贡了。朝中大臣目睹纣的倒行逆施，不断进行劝谏。纣对这些忠言，不仅不听，反而越来越感到厌烦。他认为对于这种现象，必须进行严惩。为此，他反复考虑，设计出一种名叫“炮烙”的刑具。过了几天，一个巨大的青铜熨斗制成。纣令底朝上把它放在宫廷中央，下面升起熊熊大火。宫奴及宫女们只见偌大的一只熨斗，不知作何用处。他们正在围观、纳闷之时，忽见纣用手指着当日为熨斗加温的宫奴说：“你好大胆，竟敢让蚂蚁爬上熨斗，如果爬到我内衣上怎么办。这般刁奴，不加惩治，怎能办事小心！”遂令其余宫奴剥去他的衣服、鞋袜，试用新刑。众宫奴不敢怠慢，七手八脚把他抬上熨斗。那宫奴一面大喊“恕罪”，一面拼死挣扎。他的一双脚刚刚接触熨斗底面，立即升起一股青烟。在疼痛难忍的情况下，宫奴提起右脚换左脚，又提起左脚换右脚。纣在一旁观看其跳扑跌蹶之状，拍手大笑。倏忽之间，这个宫奴已经站立不住，全身倒在熨斗之上。炙热的疼痛使他拼着全身的力气忽而翻过身来，忽而翻过身去。围观的宫奴和宫女们，个个吓得面如土色。而残忍成性的纣，却看着这个宫奴跌撞翻滚，哈哈大笑。纣正在高兴时，旁边闪出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，三步并两步地走上前来，跪在纣的面前。大家看时，不是别人，正是立为嫔妃不久的九侯之女。“上有国法，下有人情。用这惨无人道的刑具，草菅无罪之宫奴，即不合国法，又不合人情。还望我王……”未等她把话说完，正在洋洋得意的纣即怒不可遏，大声喝道：“你这贱才，竟敢在寡人面前说长道短。”又回头对宫奴们说：“把她拉下去！待来日治罪。”九侯之女被拉走后，纣继续观看受刑的无辜宫奴。但见这个宫奴这时已不再翻滚，全身冒起浓烟，接着变成了一团大火。这个独出心裁的刑具几经试验和改进，终于把巨大的熨斗改造为巨大的铜烙。这就是其残忍程度达到空前的所谓“炮烙之刑”。“炮烙之刑”刚刚铸造完毕，纣即令宫奴把它抬到宫中，下面放置厚厚一层木炭及引火之物，并随即传令满朝文武官员及进京朝觐的诸侯，明日入宫观看新刑。次日，朝官及诸侯按班次入宫。行至大殿之前，但见殿前正中，放置一架巨大的铜烙，约一丈见方，下面放着木炭，正在熊熊燃烧。他们虽然知道这就是新的刑具，然而不知如何使用。正在狐疑之间，忽闻上朝之声。大家忙即叩头跪拜，个个心急如焚，等待旨意。这时纣开言道：“比年以来，百姓骚乱，轻君罔上；诸侯坐大，连岁不朝。寡人体上天好生之德，姑且忍让，然而养痈成患，至有今日。寡人决心改变这种局面，但总有人掣肘。他们以进谏为名，沽名钓誉，不顾国家需要，不计寡人体面，一心顺从刁民，附合诸侯。为惩治这些人的非议和刁民的冥顽，寡人造就一种新刑，叫作‘炮烙之刑’。请各位到来，想当面作个试验。此后，再有轻举妄动的百姓和敢于抗命的诸侯，愿以身试法，勿谓言之不预。”纣说罢，立即下令“带人”！大臣及各诸侯看时，被带上来的正是九侯之女。纣怒气冲冲地对她骂道：“你竟敢顶风而上！我制造这刑具就是为了对付那些沽名钓誉之徒、追求名利之辈。你虽是九侯之女，但不过一个嫔妃，有何颜面批评寡人？既然愿意以身试法，那就勿怪寡人无情。”九侯之女见状，知道必死无疑。她毫不畏惧，一步一步走向前来对纣说道：“妾在宫中，总想劝谏我王改恶向善，把国家治理好。现在我才明白，你这贼君已无可挽回。要杀便杀，要刑即刑，我已尽了我自己的责任，虽死无恨。”纣正要令她走上”炮烙”受死，旁边走出光明正大、刚正不阿的九侯。他叩头说：“小女委实无礼，但颇知大义。她知道入宫进谏凶多吉少，但她为了我朝的长治久安，豁着一条性命，向我王进谏，冲犯了我王尊严。这都是我教她这样作的，恳求陛下念臣微劳，怜她年纪尚轻，开恩饶她一死。”纣见九侯承认是他挑唆的结果，格外愤怒。随即大声说道：“你来得正好！正要与你算帐。你把女儿送进宫来，不仅不尽职责，反而教训起寡人来了。今天先治她轻君之罪，然后治你欺君之罪。”说罢，用手一指，喝道：“用刑”！九侯之女先自回过头来，向父亲拜了一拜，说：“女儿不能报答老人养育之恩了，祝父亲保重。”九侯说道：“吾儿上为国家，下为百姓，未辜负我对你的教育，这是对我的极大的安慰。只是吾儿小小年纪，早早了却这可贵的一生，为父心下十分不安。今天吾儿姑且先行一步，待我了却心愿，即来寻见吾儿。”此时，纣大喝道：“用刑”！宫奴们正要一拥扑拿九侯之女，但见她已经从容不迫地走上铜烙，忍着钻心的疼痛，向天、地深深一揖，然后伏在烙上。人们只见她一阵痉挛、抽搐，伴着越来越大的浓烟和大火，一命归天了。纣令宫奴把她的尸体拉下铜烙，割下头来。这时，纣正要对大臣、诸侯讲话，九侯用手指着纣说道：“你这昏君！逼得百姓掘地三尺，不能填满你的欲壑，翻箱倒箧，不能满足你的挥霍。多年来，赤地千里，遍地狼烟。民无宁日，国无宁日，我死不足惜，可惜我商天下，丧于你这个暴君之手。我为国而死，正是死得其所。”说罢，就大步向铜烙走去。这时，众大臣诸侯一齐跪在纣的面前，请求开恩，免于九侯受“炮烙之刑”。纣在盛怒中，喝令左右：“推出斩首，剁成肉酱，传食天下。”站在大臣中间的鄂侯，见霎时间九侯父女被杀，使他心头那股怒火再也按捺不住了。随即出班奏道：“九侯之女冒犯天颜，诚然有罪。还望我王念他父女忠君之心，看在他们已死的份上，改旧换新，与民更始。人民幸甚，国家幸甚！”纣未等鄂侯把话说完，即大声喊道：“寡人知道你和九侯结成集团，反对寡人。早想对你进行惩处，未想你今日自己跳出来，就不要怨恨寡人了。”随令左右把鄂侯推出斩首，然后作成肉脯，也传食天下，以儆效尤。九侯被醢，鄂侯作脯，传食天下，人们不敢说话了，但没有也不可能阻挡人们的是非之心。居“三公”之首的西伯昌，见两个同僚先后惨死，心里十分难过，但他知道这时对纣提出任何谏言都是自寻死亡，所以他仅仅发出了一口长长的叹气声。不料，纣的心腹、善于阿谀奉承的崇侯虎看在眼里，记在心上。待朝散之后，随即向纣告密。刚愎自用、一意孤行的纣，在朝时的怒气尚未消退，一听崇侯虎之言，立即下令把西伯昌囚于羑里，等候处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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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转载自《中国古代秘史·第一卷》
作者：吴登美；编辑/刘继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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